赶上了！阿纲2020生快！！撒花！！ヽ(*ﾟωﾟ)ﾉ
五色咏的系列就此结束了，想在最后写个总结后记的可是今晚实在没时间了，先预留个位置过几天再补完！

05　真实　- The light lasting -


冬日午后的晴空万里无云，湛蓝得像一幅一望无际的图画。空气澄清，阳光灿烂而和煦，要不是金黄的落叶铺满大地，还真让人误会初春已经到来。
在彭格列日本支部的首领办公室内，穿过落地玻璃的光线显得更加柔和，为原本大气而沉稳的室内装潢添上一份安宁与温馨。

被誉为意大利最大黑手党彭格列家族的第十代首领泽田纲吉端坐在座椅上，默默地听着杵在写字台对面的3名西装笔直的大汉的轮番谏言轰炸。他们声音粗旷明亮响彻整个首领办公室，真可谓大煞风景。而你一言我一语地陈述着诸如“为岚守大人复仇”“救援雾守大人”等各种状况各种理由各种原因，目的无非都是直指“彭格列必须马上开始抗争”这一请求。

不过这个议案在刚才的高层干部会议，不，应该是每天的例行朝会上，都被首领泽田纲吉亲口否决了。
固执己见的三人不愿死心，会议结束后换个地方又继续争持下去。

泽田纲吉觉得烦躁极了。
面前的办公桌上等着他审阅的文件堆积如山，计算机荧幕显示的标注着重要的未读邮件满屏列队，他的脑内早已把那3个人轰出去20遍以上了。
当然实际他不可能真的去做，毕竟以彭格列现在的状况，让干部们离心是非常危险的行为，所以他只能乖乖闭上嘴巴，摆出细心倾听的神情，俨然一副优秀的领导者的姿态。
反正左耳进右耳出便是了。
等他们说累了主动回去，那就是他的胜利。

……
……

叩叩——
首领办公室的木门突然被敲响，打断了三名干部的喋喋不休。室内所有人都把目光转移到门口处，只见有人小心翼翼地探头进来，用着纤细如银铃般的声音问道：
“那个……对不起，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进来的是一名年轻女性，泽田京子。
泽田京子，原姓笹川，彭格列第十代晴之守护者的妹妹，也是首领泽田纲吉的青梅竹马。大约在半年前与泽田纲吉结婚，正式成为首领夫人，整个彭格列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尊。

“啊…这不是京子夫人吗？不知尊驾未能远迎，失敬了。”三名干部确认到来者的身份后毕恭毕敬地鞠躬行礼。
“不，是我冒昧了。”泽田京子礼貌地回应道。
“敢问首领夫人是有什么事情吗？”其中一位干部开口问道。
“那个…我预约了纲君3点半见面……”

闻言，三人都不约而同地确认了墙壁上古风造型的挂钟，发现分针正指向37分，已经过了泽田京子口中的时间。
但是，他们并没有要马上离去意思，其中一人朝泽田京子说道，“首领夫人，非常抱歉，能请您稍候吗？我们现在有紧急的事情正与BOSS商量。”
“诶…？但是……”
“夫人，请你理解。”另一人补充道，第三人也跟着尊敬地低了低头。

然而，泽田京子也似乎没有接纳的意思。
保持着微笑的她上前两步说道，“那我也请你们理解，正式预约了时间的是我。”
“…呃……可、可是……！”没预料到会被反驳的干部明显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我知道你们工作很忙，纲君也一样，我已经许久没和他好好说过一句话了，所以才特意向秘书预约好时间。”泽田京子大方从容地陈述完毕，最后更抛给丈夫一个明媚的笑容，“……对吧，纲君？”
“诶…？啊…唔……嗯、嗯…！”泽田纲吉用力地点了点头。
“三位实在对不起了，请你们预约好时间再来好吗？”
“…啊…但是……”
“麻烦你们了。”泽田京子再次低下头。
“……”

最终，他们败下阵来。
嘴角明明挂着甜美的弧度，稍微眯起的双眼里也倒映着和蔼与亲切。说实话，那应该是一张叫人百看不厌的天使脸蛋。然而那一刻他们却无法直视，背脊悄然开始一阵发凉，用言语有点难以说清那是怎样的一种感觉，非要说的话大概是一种叫人不能抵御的类似于震慑力的东西吧。

目送三人悻悻离开了首领办公室的泽田京子回头，只见泽田纲吉蹙着眉头，神情略带抱歉的同时亦显得有点慌乱，“对、对不起，京子……我居然完全不记得我跟你约好了……”
“不要紧啊，纲君，因为根本就没约啊。”

诶…？那刚才的是……？
泽田纲吉瞪圆了双眼。

“现在是茶会的时间，纲君也休息一下吧？”泽田京子笑道。



＊＊＊＊＊


当红茶浓郁的香气浮荡在诺大的首领办公室时，泽田纲吉已经安坐在休憩区柔软的沙发上。眼前的矮桌上摆好了精致典雅的欧风茶具，还有一座三层的甜品塔。塔上的甜点每件都小巧可爱，五彩缤纷，看上去相当可口。
泽田纲吉突然想起从前偶尔会看到彭格列的女眷们在这座办公大楼的后花园举办的野外茶会，桌面的精心布置如出一辙。打扮得清亮秀丽的女士们在明媚的阳光下欢声笑语，那是一道叫人赏心悦目的风景线，能钩起所有过路人嘴角的一抹浅笑。
只是，今后不知是否还能再碰见了。

“纲君，请用。”将一切打点妥当的泽田京子坐在沙发的另一端。
“啊，谢谢你，京子。”泽田纲吉端起茶杯送到嘴边，温度适中的红茶在口中绽放芬芳，顿觉惬意的他不自觉地坐得更深了一些。
在泽田京子的推荐下品尝了好几款甜点。或许是午饭吃得太匆忙随意，今天的甜食尤为合胃口，不知不觉便多吃了几件。

“真的好久没这样和纲君两个人好好聊过了。”
甜品塔差不多被扫荡一空时，泽田京子如此说道。

丈夫早出晚归的日子，大概是从一个月前，狱寺隼人殉职的消息传来的那天开始的。
关于他们工作上的事情她从不过问，但笼罩着整座办公大楼的剑拔弩张的氛围让她意识到形势的严峻化。她没有多言，只管默默地从旁帮衬一些她力所能及的事情。
近来，他深夜到家时她已经入睡，她早上醒来时他正准备匆匆出门，他们的时间总是阴差阳错，除了简单的问候便再无余暇谈及其他。
她渐渐开始担心起丈夫会不会劳累过度了，于是才有了这个突击拜访。

“……嗯…对不起，京子…让你寂寞了。”
“不…”泽田京子摇了摇头，寂寞可不足以叫她硬闯进来打扰他的工作，“我是担心呀。想着…纲君会不会努力过头累坏了身子之类的……因为，纲君总是太温柔了。”
“……温柔…？”突然被提及的这个词语让泽田纲吉感到错愕，垂下眼皮的他否定道，“…没有这回事，我根本一点也不温柔……相反…有点冷酷才对……”

是的。
不是温柔，而是冷酷。
他最近开始质疑自己。
他最忠实的部下狱寺隼人惨遭杀害，六道骸与库洛姆生死未卜，整个彭格列上下都悲愤交加，主张立马展开大规模抗争为岚守报仇，派出救援团前往搜寻雾守影踪。但他却以首领身份颁布了禁止擅自出战的命令，强压下家族内一大片激昂的呼声。
多年来亲密如手足的兄弟遇难，就连一向比谁都要沉着的云雀恭弥，都违背命令远赴北欧了，他却可以冷静地分析局势，做出他认为对彭格列最好的判断，他可真的越发像一个黑手党的头目了，为了损失的最小化与利益的最大化而有所为有所不为，情谊与初衷皆可不顾。

“冷酷……？”
京子喃喃地重复着他的话语，勾回了他游走的思绪。
“冷酷的人，会常常三更半夜一个人在洗手间偷偷为狱寺君擦眼泪？”
“…！诶…？！”为什么…？
“冷酷的人，会担心同伴的下落，对云雀前辈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为什么…京子会知道这些？
“纲君不是冷酷，是比谁都要先走出了阴霾。因为你是BOSS，责任心促使你不得不首先站起来带领大家。”
“……”
“啊、对不起，纲君……我不该插嘴你的工作。其实我也不太懂彭格列的事情，但是，我觉得我还是懂纲君你的。”

她的声音明明纤细柔美，却能勾起泽田纲吉内心莫大的震撼。
他从不向她提及任何关于黑手党的事情，她亦从不过问半句，但她却总是比谁都要了解他所处的境况。
因为她注目的焦点，一直都是泽田纲吉这个人。因此即使他想要掩饰或者隐藏，在她面前都是徒劳无功的。
泽田纲吉凝视着她金黄色的瞳孔，倒映的尽是他的身影，叫他不得不产生一种被大空所包容的感觉，而且这个大空是仅属于他一人的，身在其中的他可以释放所有积郁的情绪，将真正的自己袒露无遗。

“呐，纲君。过来……”

未等他给出反应，泽田京子便突然拉过他的手臂，不设防的泽田纲吉身体随之倾倒，视觉旋转，下一秒眼前远方成了米白色的天花板，后脑勺似乎枕着什么软绵绵的东西……
瞬间意识到自己此刻正横躺在沙发上，并且头部枕在了妻子的大腿上的泽田纲吉大吃一惊，连忙挣扎说着不好不好不行不行，因为这个办公室可是随时都有人会闯进来的啊！要是这副模样被部下们撞见，可不知要被传言成什么了！

“没关系……不要乱动。”泽田京子笑着说道。

泽田纲吉不知道，其实她早已拜托好当值的人1小时内不准任何人进来。那个人朝她肃然敬礼，保证说一定会为首领夫人死守首领办公室的大门。
进来后才发现丈夫的脸看上去比预想还要憔悴得多，她心疼，巴不得改口要求2小时，但懂事的她深知不该任性独占他，所以就一点点时间也罢，也希望他可以好好休息休息。

泽田京子温暖柔软的掌心轻轻拂着泽田纲吉的发丝。
泽田纲吉从下面凝视泽田京子的脸部轮廓，真的觉得好看极了，她在很久很久以前，就是他唯一的天使。
原本浑身不自在的他，表情很快从生硬趋向柔和。

“狱寺君……”良久，泽田京子轻声说道，“狱寺君虽然再也不会回来了，可是小春已经从悲痛中走出来了。库洛姆虽然依然消息不明，但没有消息那也就是好消息。我还听说一平去了北欧，想必云雀前辈那边也没必要担心了。”
“……”泽田纲吉默默听着。
“我们每个人走的路，有光明的时候，也有黑暗的时候，因为是人生嘛！无论任何时候，不管明天会怎样，我们也只有一个选择，就是一路走下去。”

是的，既成事实无法改变，停滞不前也于事无补。
一个人在贯彻自己的信念时，有可能会伤害到他人，也有可能伤害到自己。即使你觉得这份痛苦看不到尽头，你也只能把全部背负下来，用自己的双腿继续一步一步地走下去。

“但是呢，纲君，有一点请你一定要记住，我一直都在这里。”
“京子……”

泽田纲吉觉得京子仿佛是知晓人间百事的女神，因为赐予他的每一句话，都仿佛是醍醐灌顶的真理。当然这是个过分夸张的比喻。她并没有对他使用了什么神力或者魔法，正如她自信满满的宣示——她懂他，她在背后充当着他的理解者、支持者，所以她会在他因迷茫而一时模糊双眼之际扶他一把，引导他去认清前方的路，牵着他的手陪他一路走下去。

作为一个庞大的家族的领导者，泽田纲吉的确尝到站在高处一人踽踽独行的恐惧。一旦脚步踏错，不仅他一人会跌落万劫不复，就连他所爱的家人都将受到波及。所以他每一步都必须走得格外小心。
但如今听到她的一席话，豁然开朗。
其实他早已不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了，或许最近真的是太疲倦了，连很多简单的事情他都抽不出时间去思考、去消化。他不是一个人，他有与他出生入死的同伴，也有默默爱他的妻子泽田京子。
彷徨的时候停下来看看吧，她必定就站在触手可及的距离上，紧紧握住你的手，从未放开。

“纲君，相信自己，走下去吧。”
“嗯。”

不管将来的结局如何，我都会在你身边，牵着你的手，与你一同迎接人生的最后一页。


—END—